第01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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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表子, 你是不是故意的？”聽到水柔柔關門出去的聲音，老王立即從臥室中出來，眼神惡狠狠地瞪著小璐。
小璐嚇得脖子一縮，不住地搖頭：“沒有, 我不是故意的, 我……我就是第一次做這種事，太緊張了，不小心撞到了她……”
老王看著小璐的頭都快被她晃斷的滑稽樣子，嗤笑了一聲, 居高臨下地掐住小璐的脖子：“量你也不敢！小賤人，老實點，別妄想有人救你, 水柔柔連她自己也救不了，更救不了你。你要是敢胡言亂語, 明天老子就把你的照片發到網上去，讓全國人民都看看你那騷兮兮的樣子！”
“不要，不要，求求你，求求你，我會乖乖聽話的……”小璐小身板特不停地抖，抖得像風中的落葉，可憐極了。
老王拍了拍她的臉：“那就看你識不識趣了！後天晚上，你媽也上晚班，水柔柔去上課的時候, 把她叫到你家，今天的失誤絕不允許再犯，否則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……”
“她，她後天要去學校上晚自習……”小璐還想掙紮，怯生生地找了個借口。
老王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，站起來：“是嗎？那又怎樣？我只看結果，後天是你的最後一次機會！”
小璐聽懂了他的威脅，小臉白得像紙，渾身都透著濃濃的絕望，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，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。
老王靜靜地欣賞了幾秒她現在這幅絕望到極點的姿態，很滿意，火候差不多了。如果不是惦記著水柔柔很快就會回來，怕這時候被她發現，計劃前功盡棄，他還要多欣賞一會兒。
拍了拍手，老王好心情地走到門口，貼在貓眼上，往外瞅了一眼，見走廊上沒人，遂打開了門，無聲地下了樓。
水柔柔貼在二樓通往三樓的樓梯轉角處，屏住呼吸，將他的身影看了個一清二楚。
竟然是他！
水柔柔有些吃驚，又有些意料中的感覺。上周末，他從小璐家出來時，小璐的表情就不大對，只是她那會兒想著要搬走了，以後都不來往了，也就沒太放在心上。
而且大家是樓上樓下住了幾十年的鄰居，在她們蹣跚學步的時候，老王還抱過她們。小時候，她們還經常“王叔叔王叔叔”的叫，那時候老王家還沒這麽拮據，逢年過節的時候他還會拿糖給她們這些小孩子吃，有時還會逗逗她們，陪她們玩。
可就是這樣一個看著她們長大的鄰家叔叔竟然化身為了一個惡魔，光是想，水柔柔就覺得惡心，胸口泛起一種反胃的沖動。
厭惡地瞥了一眼樓下，水柔柔深呼吸了一口氣，轉身走到小璐家門外，輕輕敲了敲門。
聽到聲音，小璐像驚弓之鳥一樣，瑟縮了一下，咬住下唇，不安地問：“誰啊？”她太怕是那個惡魔去而覆返了。
水柔柔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，笑瞇瞇地說：“是我，柔柔姐。”
“哦，柔柔姐啊，你等一下。”小璐抓住旁邊的椅子爬了起來，整理了一下衣服，吸了吸鼻子，讓自己盡量看起來自然一點，這才走過去打開了門，勉強擠出一個笑容，婉拒道，“柔柔姐，我……頭有點暈，今天就不學了吧，辛苦你跑一趟了。”
水柔柔也知道，她這會兒沒有心思學習。
不過她過來找小璐也不是為了說學習的事，很多話在門口說不方便，水柔柔把她推了進去：“這樣啊，那我們說說其他的！”
說著，她關上了門，坐到了客廳裏唯一的雙人舊沙發上，擡起頭望著局促不安的小璐，長長地嘆了口氣：“你有什麽想要跟我說的嗎？”
小璐訝異地看了她一眼，心裏打鼓，有些不確定，雙手不安地絞在一塊兒，思慮良久，卻還是默默垂下了頭：“沒有！”
她因為種種顧慮，不願主動坦白，水柔柔只得把話挑明：“我剛才看到老王從你家出來，一直躲在你家的就是他吧，那杯水裏加的料也是他給你的吧。”
聞言，小璐蹭地擡起頭，眼神裏是被人拆穿的惶恐不安，嘴唇哆嗦，像一只待宰的羔羊，瑟縮發抖。
水柔柔看得不忍，抓住了她冷冰冰抖個不停的小手，安撫道：“不要害怕，沒事了。”
小璐沒想到水柔柔知道了這一切竟然不怪她，還反過來安慰她，再也憋不住，委屈的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，抱著水柔柔，伏在她的肩膀上，傷心欲絕地哭了出來，仿佛要把這一段時間來的委屈和害怕全哭出來。
水柔柔眼底閃過狠戾，老王這個敗類，竟然對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姑娘也能下手，就是把他碎屍萬段也不為過。
怕嚇到正敏感的小璐，她克制住發火的沖動，輕輕拍著小璐的肩膀，默默地安慰她。
小璐這一哭就是十幾分鐘。
眼看都過八點半，再過半小時左右，她媽媽就要回來了，水柔柔扶直了還在小聲抽噎的小璐：“先去洗把臉，告訴我是怎麽回事，咱們一起想辦法，一定能把這個事情給解決了。”
看到水柔柔堅定關切的眼神，小璐吸了吸鼻子，點點頭，去把臉洗幹凈，重新走了出來，抽抽搭搭地告訴她是怎麽中的招。
因為是單親家庭又貧困，加之性格內向怯弱，小璐在班上並不受歡迎，就像過去的水柔柔一樣。她在班上沒什麽關系好的朋友，唯一的好朋友是同住在裕深巷子，比她高了兩個年級的女生朱珠。
朱珠老家是鄉下的，跟隨進城打工的父母來到了雲城。為了省錢，他們就租在破舊、便宜的裕深巷子，上的學校自然也不怎麽樣，就是小璐所在那所公立初中。
兩個女生年紀相仿，家又住得很近，在學校又同是被排擠的邊緣人，自然而然地就親近起來，經常一起放學回家，偶爾還會一起逛街，去彼此家裏做作業之類的。
有一個周末，朱珠說她爸媽都要上班，都不在家，叫小璐去她家一起做作業，玩耍。
小璐就去了，然後就像今天這樣，朱珠給她喝了一杯飲料，小璐喝完後就昏迷了過去。
等她醒來，發現自己渾身赤果地躺在沙發上，身上只蓋了一件毛毯，老王就坐在沙發旁，笑瞇瞇地看著她。而她的好朋友朱珠站在一旁愧疚得不敢看她。
欣賞夠了她瑟瑟發抖的恐懼模樣，老王拿起手機屏幕在她面前晃了晃，笑得非常邪惡：“漂亮吧？”
小璐才發現，那上面都是自己的果照，大尺度，三點全露的那種，甚至還有些不堪入目的行為。
那一刻，小璐覺得天都塌下來了，嚇得躲在毛毯裏嗚嗚嗚地哭了起來。
借著這些照片，老王開始威脅控制小璐，先是問小璐要了她家的鑰匙，配了一把，經常趁著她媽不在的時候上來猥.褻她，尺度越來越大，一步一步地突破小璐的底線。
小璐怕極了，又不敢反抗，更不敢告訴師長，只能自己默默忍受。
直到上周，老王看到水柔柔半夜坐男孩子的機車回來，又盯上了水柔柔，讓她刻意接近水柔柔，找機會下藥，重新覆制在朱珠家做的一切。
小璐不想害水柔柔，又不敢明著反抗老王，只能偷偷打碎水杯，能拖一時是一時。
聽完事情的前因後果，水柔柔安慰地拍了拍小璐的手。
小璐見她態度沒變，有些詫異，吞吞吐吐地問道：“柔柔姐，你不怪我嗎？”
“怪你什麽？怪你差點拖我下水？這不是你的錯，你也是受害者，而且你不也在最後關頭打翻了水杯嗎？”水柔柔輕聲安撫她，“你不要想太多，這都不是你的錯，要錯也是老王八的錯！”
“嗯。”小璐重重地點了點頭。
水柔柔朝她笑了笑，開始理重點：“朱珠，你，我，都住在裕深巷子，年齡不大，家庭貧困無依，大人早出晚歸忙於生計沒有太多的精力和時間管我們，我們三個又都是內向膽小怯弱面子薄的女孩子。看來他下手的對象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，所以才會這麽久都沒傳出一點風聲，大家都還當他是巷子裏那個老實無能的老王，沒有一點防備。”
經水柔柔這麽一提，小璐也發現了，她崇拜地看著水柔柔說：“柔柔姐，你懂得真多。”
“因為我比你大啊，再過幾個月我就17歲了。”水柔柔笑了笑，又問，“我看他這個套路用得很熟練啊，你知不知道，除了朱珠，是否還有其他女孩子遭了他的毒手？”
小璐搖頭：“我不知道。自從一個多月前，在朱珠家發生那件事後，我跟朱珠就再也沒來往了，也不知道她是怎麽中招的。”
見水柔柔一臉深色，小璐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說：“柔柔姐，要不我問問朱珠？”
“先不要。”水柔柔搖頭，她信不過朱珠，“王八蛋這行為有點怪異。若只是貪花好色，他盯上一個女孩子就行了，但先是朱珠，然後是你，接著是我，動手動腳一步步地突破女孩子們能接受的尺度，但又沒真正地占有女孩子，我總覺得他的目的不光是占便宜這麽簡單。”
畢竟招惹的女孩子越多，他暴露的可能性就越高。
聽她這麽一說，小璐也想起來了，激動地說：“對，他最近老是給我灌輸女孩子只要豁得出去，就能躺著輕輕松松賺錢，說什麽兩腿一張，一晚上能掙好幾百，頂得上我媽幹好幾天。還總是羞辱我，說我反正已經不幹凈了，以後還不是要給人睡的，與其，與其以後白白給人睡了，不然換點實實在在的東西……”
說到後面，小璐臉都羞紅了，聲音也低了下去，那些話真是太難聽，太無恥了。
她的說辭無疑證明了水柔柔的猜測，這個老王八蛋確實很不對勁。
水柔柔握緊小璐的手捏了捏：“除了那些照片，他還握有你的其他把柄嗎？”
小璐搖頭，就照片已經讓她終日惶惶不安，生不如死了，要還有其他，她會崩潰的。
小璐看著水柔柔神色變幻的臉，有些不安，低聲問：“柔柔姐，你是打算報警嗎？”
水柔柔扭頭看了她黑漆漆眼睛裏的害怕，輕輕拍了拍她的手：“你想報警嗎？”
小璐有點茫然，她還只是個14的孩子，社會經驗不豐富，但從小學校、老師和社會灌輸給她的一個觀念她還是知道的，有事找警察。
她也曾去派出所外徘徊過兩次，但始終鼓不起勇氣進去，因為她怕這件事暴露在陽光下，親人、朋友、同學都會看到她最不堪的一面，對她指指點點。
看著小璐眼睛裏升起水霧，水柔柔就知道，她很害怕不敢報警。而老王八蛋也正是利用小姑娘這種畏懼心理，進而威脅控制她們的。
“咱們不報警，猥.褻罪最高也就判十年，十年後他出來才五六十歲，活蹦亂跳的，豈不是太便宜他了。”水柔柔恨恨地說。
更重要的是，水柔柔擔心老王八蛋出來後，會再度找上這些姑娘敲詐勒索，給她們帶來二次傷害。因為從牢房裏出來，他年紀大了，老婆孩子又不認他了，他會比現在過得更不如意十倍，到時候光腳的不怕穿鞋的，他什麽事幹不出來？
對付這種老王八，要麽不動，要麽就要想辦法將他按死，以絕後患。
聽水柔柔說不報警，小璐松了口氣，有些不確定地說：“那咱們怎麽辦呢？”
“咱們先想辦法把照片給銷毀了，這樣他就沒了威脅你的東西。”水柔柔詳細地問道，“你們的照片，他放在哪裏，你知道嗎？”
小璐抿唇：“他洗了幾張出來，上次還拿過來威脅我。另外，照片都是用手機拍的，他手機上肯定有。哦，對了，有次恐嚇我的時候，他提過，他在網盤上還備了份，不怕丟。”
洗出來的照片簡單，找到燒了就是。王八蛋有家有口，房子又小，一家三口住在一塊兒，沒有**可言，為了不讓家裏人發現，他應該不敢把照片藏在家裏，很可能是隨身攜帶，或者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，手機裏的也好搞定，想辦法弄到他的手機刪了或者把手機銷毀就是。麻煩的是網絡賬戶上的備份照片，即便拿到他的手機，沒有賬號密碼也沒法登錄上去，刪掉這些照片。
如果不將這些照片全部銷毀掉，以後這些照片將成為小璐人生中的一顆不定時炸.彈，隨時都可能跳出來毀了她平靜的生活。
所以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。
“這事我來想辦法，你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就行了。”水柔柔看時間不早，站了起來，“對了，剛才那藥，你還有嗎？”
“還有，我只放了他說的一半的量，柔柔姐，你要嗎？”小璐問道。她本來就不情願當老王手裏助紂為虐的幫兇，所以下藥的時候也只下了一半。
水柔柔點頭：“給我吧，回頭我看能不能找個地方化驗化驗，這究竟是什麽玩意，也算個證據，留著以防萬一。”
小璐把藥拿了出來，水柔柔掏出一個塑料袋，把藥米分連帶包著的白紙一塊兒裝進去，封好，放回了口袋裏。然後對小璐說：“這兩天你小心點，如果他再來找你，悄悄給我發信息，我想辦法把他弄走。”
“嗯，柔柔姐，你也小心點。”小璐把她送了出去。
***
回到家後，水柔柔思考了半天，寫寫畫畫，把方方面面都考慮了進去，制定了一個相對周密的計劃，先是要把照片都銷毀了，然後再弄死那個王八蛋。
第一步，找一個技術好能黑賬戶的黑客，第二步，想辦法把王八蛋的手機弄到手，先將這手機上和網絡上備份的照片都銷毀了。
第三步，借個路人的手機給朱珠發短信，告訴她照片都被銷毀了。這樣一來，朱珠肯定不會再忍受王八蛋的騷擾和威脅，王八蛋要重新控制朱珠，那就得證明他還有她們的照片。到時候只要盯緊了他，就能知道他把洗出來的照片放到哪兒了。
後面兩條，水柔柔自己都能想辦法辦到，獨獨第一條，她辦不到。雖然學校開了計算機的課程，但水柔柔也只會一些簡單的操作，黑賬號，再苦學一年恐怕都辦不到。
技術好，又能信任的黑客上哪兒找去呢？
水柔柔托腮陷入了沈思。
她才十六歲，根本不認識這方面的人，倒是可以到網上去找找，可又怕碰到那種心術不正的，別趕跑了老虎又引來狼。
要是現實中有認識的黑客就好了。
忽地，她的手機響了起來。
水柔柔拿起來一看，本地陌生號碼，十有**又是洛嘉銘。水柔柔不想接，正想把電話掛掉，忽然想到，洛嘉銘這小子認識的人比她多了，說不定認識有技術特別好的。
“柔柔……”洛嘉銘簡直有點受寵若驚，他都沒抱希望了，沒想到竟然接了，該不會是手滑點錯了吧？
水柔柔聽到電話裏傳來的嘈音，估計洛嘉銘還在外面逍遙，索性長話短說：“洛嘉銘，你是否認識能黑進他人社交賬戶的技術達人？我想有償請對方幫個忙，如果有認識的，麻煩你幫忙搭個線。”
洛嘉銘說：“有倒是，不過柔柔，你要做什麽？”
“放心，不是壞事，你能把對方的聯系方式給我嗎？”水柔柔又問。
洛嘉銘答應了，但前提是要加水柔柔的微信，說好方便給她推薦對方。
一聽就是借口，但加就加，加了也一樣可以不回他的信息。
等加上微信後，洛嘉銘很識趣，沒有啰嗦，很快就幫水柔柔推薦了對方的微信。
水柔柔點了添加好友，估計是洛嘉銘已經事先跟對方說清楚了，很快就通過了。
這個人微信上的名字只有簡單的一個繁體字“衛 ”，背景是一座潔白巍峨的雪山，點進朋友圈，也是一片空白，不知道是沒發過信息，還是屏蔽了，水柔柔估摸著是後者。
從微信也看不出對方是什麽人。
水柔柔問洛嘉銘：這個人，你現實中認識嗎？可靠嗎？
洛嘉銘的回覆很簡單：認識，很可靠。
好吧，是現實中認識的人就好，暫且相信這小子。
水柔柔先跟對方打了聲招呼，然後簡單地把事情交代了一遍，並表明了自己願意付相應酬勞。
過了一會兒，對方回覆她的信息了。
衛 ：可以，你拿到手機，把賬號發給我，至於酬勞，我會找洛嘉銘。
見他說出了洛嘉銘的真名，水柔柔提起的心總算放下了，現實中認識的人就好。回頭她再把錢給洛嘉銘就是。
水柔柔：好的，謝謝你！
周五回家光顧著小璐的事了，等周六早上，水柔柔起來幫羅秀英賣餅才知道，老王那王八蛋竟然獅子大張口，將小儲物室的租金由一百漲到了一千。
早餐的車子太笨重，又沒有電梯，羅秀英不可能搬回家，只能在一樓租個別人沒什麽用處的小儲物室安置。老王家的儲物室是離巷子口最近最方便的，又恰好在水柔柔家樓下，非常方便。
但他要價太離譜，羅秀英考慮了很久，最後在巷子中央另外找了一戶人家租了個儲物間，只是這樣一來，每天她都要拿著在家裏準備好的材料走好幾百米遠。拎著幾十斤的材料，下樓，走幾百米，對七十多歲的老人來說也是一項不輕的負擔。
水柔柔心疼羅秀英，對王八蛋的趁火打劫恨得牙癢癢的，不過這倒是給了她一個自然而然接近老王又不會引起他懷疑的機會。
等賣完了早餐，她就故意氣呼呼地跑去找老王的麻煩。
老王自從下崗後，開始還認認真真地找過幾份工作幹，但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買了新房子，搬出了裕深巷子，過上了好日子，他家卻一如既往地窮，他心裏漸漸不平衡起來。
最近這一兩年就到處打打零工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，時不時地窩在家裏睡大覺，又或者流連麻將館、棋牌屋，反正是不務正業。
他老婆為此沒少跟他吵架，但他就是沒有任何的改變。
水柔柔找到他的時候，他正坐在麻將桌旁，一手捏著麻將，一手夾著香煙，吞雲吐霧，好不快活！
這王八蛋！在心裏罵了一句，水柔柔板著臉，兇巴巴地跑過去，杵在他面前，憤怒地說：“街坊鄰居，大家評評理，一樓那個儲物間，沒窗戶，又不向陽，陰暗潮濕，面積又小，你們說說，老王問我奶奶要一千塊的租金，合理嗎？”
隔壁桌跟老王不對付的一個男人捏著麻將，扭頭嘲諷地看著老王：“真是窮瘋了吧？咱們這地方，一室一廳也租不了一千，一個破儲物間，連張床都擺不下，要一千，臉比水桶都大吧？分明是欺負別人孤兒寡母的，賺這樣的黑心錢，是要不得好死的。”
老王臉都氣綠了，瞪了男人一眼：“姓房的，老子的房子，老子愛租多少是老子的事，關你屁事。”
說完，又斜了水柔柔一眼：“你要嫌貴，可以去租便宜的，又沒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，強迫你租。”
他漲價，不是為了錢，因為他知道羅秀英付不起一千塊的租金。他不過是為了刁難水柔柔祖孫，為他的下一步做計劃而已，先打一棍子，再給顆糖，半強迫半誘惑，才能將人馴得服服帖帖的。
但他沒想到水柔柔平時看起來不聲不響，性子平和軟弱好說話，今天竟會一個人跑到麻將館來鬧，害得他在這麽多人面前丟了臉。
隱晦地打量了一眼水柔柔因為氣憤緋紅的臉。他眼底滑過一抹厲色，好個水柔柔，明天就有你好受的，他等著她跪在面前求饒。
水柔柔沒錯過他眼底一閃而逝的陰狠。
這個老不修的，還在打她的主意呢！
水柔柔一半是裝的，一半是故意的：“不租就不租，除了我們家，誰租你這那破房子，你等著空著生黴養蟑螂後悔去吧！”
姓房的男人聽了，哈哈大笑說：“對啊，柔柔家不租，你連一百塊都撈不著，老王，你虧大了。要是後悔，現在跟柔柔說說好話，咱們也幫忙勸勸柔柔，說不定待會兒她奶奶回心轉意就又租你的房子了。一百塊錢雖然少了點，但好歹夠你半個月的煙錢啊，也免得你老找人蹭煙不還了。”
水柔柔簡直想給這個大叔鼓掌。
說得太好了，羞辱死這個老王八。
老王被水柔柔和老房這一唱一和擠兌得臉色鐵青，看著周圍人看笑話的奚落眼神，他顏面無存，也不好意思再繼續呆在這兒了。
“不打了，你們另外找個人吧。”老王掏出錢包結賬，上一局剛結束，麻將機剛砌好麻將，這一局還沒開始，他要走也說得過去。
跟他坐在同一張桌子的其餘三名玩家，連忙勸他：“哎，老王別走啊，再玩一會兒嘛！”多輸點錢給他們，難得碰到個手氣這麽邪門的。
老王今天運氣非常不好，老點炮，一直輸，現在又遇到水柔柔來找茬，更是晦氣。賭博的人大多比較迷信，老王覺得今天沒賭運，老輸錢，更不肯再賭了。
拒絕了三人的挽留，他推開椅子就要起來。
站在他旁邊的水柔柔眼疾手快，靠在椅子腿旁邊的腳尖往前一踹。
啪地一聲，椅子腿斷了，往後傾斜，老王毫無防備，跟著摔了下去，因為椅子後面缺了一條腿的緣故，他整個人也跟著往後仰，撲通一聲，屁股著地，摔了個四腳朝天。姿勢非常滑稽，雙手、雙腳向上，不停地揮，想抓住什麽東西穩住自己的身體，以免腦袋也摔到地上。
“哈哈哈，老王，我就說吧，幹多了缺德事，會遭報應的，你看，報應這麽快就來了。你啊，以後少幹點沒良心的事吧，免得哪天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，要收了你！”老房樂呵呵地落井下石。
水柔柔雙眸大睜，似乎也是被嚇到了，過了兩秒，她反應過來，趕緊蹲下身，一臉著急地問：“老王，老王，你沒事吧？”
老王摔得不輕，屁股著地，下面的木椅也被壓壞了，斷裂的木板中間有縫，夾住了他屁股上的肉，生疼生疼的，那地方又敏感，他不好意思說。
可太痛了，好像還有木刺紮進了他的屁股裏，痛得他冷汗直冒，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。
他看著蹲在他面前，一個勁兒嚷嚷著“老王你怎麽了，你沒事吧，看起來好像很嚴重”的水柔柔，很想嘆氣，這小丫頭片子，光嘴巴上著急有什麽用，拉他一把啊，真是沒眼見力。
水柔柔離得最近，感官又極度靈敏，聽到了尖銳的木頭紮破布帛的聲音，早猜到了老王這一摔，傷得不輕。
她是故意蹲在這裏，站著位置不作為的。地方就這麽大，老王正好坐在角落裏，兩面靠墻，一面是麻將機，一面蹲了水柔柔，別人想扶他起來，也得水柔柔先讓開再行。
水柔柔堵在這兒，時間拖得越久，老王吃的苦頭就越多。
看著他痛苦得臉皺成一團的模樣，水柔柔在心裏幸災樂禍地想，別不止紮了屁股，還把第三條腿也給他紮斷了吧？那送進醫院就有得樂了，臉丟到姥姥家。要真這樣也是功德一樁，除了禍根，也免得這老不修的東西出來禍害小姑娘。
老王開始還強撐著，但屁股下面越來越痛，他伸手摸了一把，竟摸到了熱乎乎的血，嚇得他尖叫起來：“救命呀，救命啊……”
水柔柔似乎也被他嚇得腿軟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，臉色發白。
旁邊的人見了，忙說：“柔柔，你快讓開，老王受傷了，咱們得送他去醫院！”
水柔柔雙手撐在地上，都快哭出來了，嬌嬌軟軟地說：“我……我沒有力氣，我暈血，看到血就害怕，爬不起來。”
老房說：“肯定是被嚇壞了唄。現在的小姑娘哪見過這麽多血。”
大家七嘴八舌，還是麻將館的老板過來，伸手扶起了水柔柔，把她帶出人群，這才組織人手，把老王擡了出來。
等呻.吟個不停的老王被擡出來，大家這才發現，他的屁股上紮了一片染滿了鮮血的木頭。
“傷得這麽重，叫救護車吧？”大家七嘴八舌地商量。
“給他老婆打電話吧！”
……
七嘴八舌，最後還是麻將館的老板打了120。等救護車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了，老王痛得幾乎快暈過去了，自然也就沒發現，自己的東西丟了。
水柔柔混在人群中，看到老王的慘狀，微不可見地勾起了唇，活該，這才剛開始呢！
她摸了摸剛才趁亂從老王口袋裏順走的手機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地方，出了裕深巷子，找了一家手機維修店，讓小哥幫忙破了手機密碼，打開了老王的手機。
別看老王四五十歲了，但卻新潮得很，手裏上不但有主流的社交軟件，視頻軟件等，而且還有探探、陌陌之類的約.炮神器，果然是個老不修。
鄙夷地撇了撇嘴，水柔柔發現社交軟件都是自動登錄，先略過，打開了瀏覽器，找到歷史記錄，一頁又一頁的翻，還真讓水柔柔找到了。
這家夥在三天前瀏覽過網盤，水柔柔點了進去，上面有賬號，但沒有密碼。
她馬上拿出照片，把賬號拍了下來，發給了洛嘉銘介紹來的那個黑客。
衛：好的，請稍等！
在等待的功夫，水柔柔又打開了老王的社交軟件，以免有漏網之魚。先是QQ，打開進去後，水柔柔發現裏面有一個私密相冊，本以為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，但打開後她才發現，裏面都是一些穿著暴露，露出深深事業線，長相甜美的女人。
這些人美得很不真實，而且有些還有點眼熟，像是網絡上那種跳出來的廣告，水柔柔懷疑，這是老王從網上下載的照片。
這老家夥，下載照片藏空間裏幹什麽？
她退出了相冊，回到聊天記錄那裏，發現老王謹慎得很，Q.Q聊天記錄都清除掉了，她找了一圈並沒有找到有用的信息。
於是只好退出Q.Q，打開了微信，微信上的聊天記錄也很正常，置頂的是他老婆和兒子，下面的很多是牌友，看起來沒什麽不正常的。
但水柔柔沒找到朱珠，也沒找到小璐。而小璐說過，他經常跟她發信息，有時候很露骨，很不堪入目，簡直是言語上的騷擾。
想來想去，只有一個答案，那就是他把照片給刪了。
好個狡猾的老王八！
水柔柔暗罵。
就在這時，她的手機響了起來，衛回了她的信息。
衛：密碼已經破解了，不過我建議你做報警處理，這件事沒你想的那麽簡單，不是你一個中學生該摻和的！
說罷，下一條，他發了一張截圖信息過來。
上面赫然是老王跟朱珠的微信聊天記錄，上面清晰地顯示著一行黃色的文字“轉賬給你200元”，而且不止一條，一個頁面連續三條都是。
但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，因為雙方是發的錄音。
這個沒工作，窮得叮當響的老王八竟然會轉賬給朱珠！水柔柔吃驚極了，連忙對衛說：麻煩你把他的網盤密碼發給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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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璐嚇得脖子一縮，不住地搖頭：“沒有, 我不是故意的, 我……我就是第一次做這種事，太緊張了，不小心撞到了她……”
老王看著小璐的頭都快被她晃斷的滑稽樣子，嗤笑了一聲, 居高臨下地掐住小璐的脖子：“量你也不敢！小賤人，老實點，別妄想有人救你, 水柔柔連她自己也救不了，更救不了你。你要是敢胡言亂語, 明天老子就把你的照片發到網上去，讓全國人民都看看你那騷兮兮的樣子！”
“不要，不要，求求你，求求你，我會乖乖聽話的……”小璐小身板特不停地抖，抖得像風中的落葉，可憐極了。
老王拍了拍她的臉：“那就看你識不識趣了！後天晚上，你媽也上晚班，水柔柔去上課的時候, 把她叫到你家，今天的失誤絕不允許再犯，否則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……”
“她，她後天要去學校上晚自習……”小璐還想掙紮，怯生生地找了個借口。
老王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，站起來：“是嗎？那又怎樣？我只看結果，後天是你的最後一次機會！”
小璐聽懂了他的威脅，小臉白得像紙，渾身都透著濃濃的絕望，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，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。
老王靜靜地欣賞了幾秒她現在這幅絕望到極點的姿態，很滿意，火候差不多了。如果不是惦記著水柔柔很快就會回來，怕這時候被她發現，計劃前功盡棄，他還要多欣賞一會兒。
拍了拍手，老王好心情地走到門口，貼在貓眼上，往外瞅了一眼，見走廊上沒人，遂打開了門，無聲地下了樓。
水柔柔貼在二樓通往三樓的樓梯轉角處，屏住呼吸，將他的身影看了個一清二楚。
竟然是他！
水柔柔有些吃驚，又有些意料中的感覺。上周末，他從小璐家出來時，小璐的表情就不大對，只是她那會兒想著要搬走了，以後都不來往了，也就沒太放在心上。
而且大家是樓上樓下住了幾十年的鄰居，在她們蹣跚學步的時候，老王還抱過她們。小時候，她們還經常“王叔叔王叔叔”的叫，那時候老王家還沒這麽拮據，逢年過節的時候他還會拿糖給她們這些小孩子吃，有時還會逗逗她們，陪她們玩。
可就是這樣一個看著她們長大的鄰家叔叔竟然化身為了一個惡魔，光是想，水柔柔就覺得惡心，胸口泛起一種反胃的沖動。
厭惡地瞥了一眼樓下，水柔柔深呼吸了一口氣，轉身走到小璐家門外，輕輕敲了敲門。
聽到聲音，小璐像驚弓之鳥一樣，瑟縮了一下，咬住下唇，不安地問：“誰啊？”她太怕是那個惡魔去而覆返了。
水柔柔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，笑瞇瞇地說：“是我，柔柔姐。”
“哦，柔柔姐啊，你等一下。”小璐抓住旁邊的椅子爬了起來，整理了一下衣服，吸了吸鼻子，讓自己盡量看起來自然一點，這才走過去打開了門，勉強擠出一個笑容，婉拒道，“柔柔姐，我……頭有點暈，今天就不學了吧，辛苦你跑一趟了。”
水柔柔也知道，她這會兒沒有心思學習。
不過她過來找小璐也不是為了說學習的事，很多話在門口說不方便，水柔柔把她推了進去：“這樣啊，那我們說說其他的！”
說著，她關上了門，坐到了客廳裏唯一的雙人舊沙發上，擡起頭望著局促不安的小璐，長長地嘆了口氣：“你有什麽想要跟我說的嗎？”
小璐訝異地看了她一眼，心裏打鼓，有些不確定，雙手不安地絞在一塊兒，思慮良久，卻還是默默垂下了頭：“沒有！”
她因為種種顧慮，不願主動坦白，水柔柔只得把話挑明：“我剛才看到老王從你家出來，一直躲在你家的就是他吧，那杯水裏加的料也是他給你的吧。”
聞言，小璐蹭地擡起頭，眼神裏是被人拆穿的惶恐不安，嘴唇哆嗦，像一只待宰的羔羊，瑟縮發抖。
水柔柔看得不忍，抓住了她冷冰冰抖個不停的小手，安撫道：“不要害怕，沒事了。”
小璐沒想到水柔柔知道了這一切竟然不怪她，還反過來安慰她，再也憋不住，委屈的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，抱著水柔柔，伏在她的肩膀上，傷心欲絕地哭了出來，仿佛要把這一段時間來的委屈和害怕全哭出來。
水柔柔眼底閃過狠戾，老王這個敗類，竟然對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姑娘也能下手，就是把他碎屍萬段也不為過。
怕嚇到正敏感的小璐，她克制住發火的沖動，輕輕拍著小璐的肩膀，默默地安慰她。
小璐這一哭就是十幾分鐘。
眼看都過八點半，再過半小時左右，她媽媽就要回來了，水柔柔扶直了還在小聲抽噎的小璐：“先去洗把臉，告訴我是怎麽回事，咱們一起想辦法，一定能把這個事情給解決了。”
看到水柔柔堅定關切的眼神，小璐吸了吸鼻子，點點頭，去把臉洗幹凈，重新走了出來，抽抽搭搭地告訴她是怎麽中的招。
因為是單親家庭又貧困，加之性格內向怯弱，小璐在班上並不受歡迎，就像過去的水柔柔一樣。她在班上沒什麽關系好的朋友，唯一的好朋友是同住在裕深巷子，比她高了兩個年級的女生朱珠。
朱珠老家是鄉下的，跟隨進城打工的父母來到了雲城。為了省錢，他們就租在破舊、便宜的裕深巷子，上的學校自然也不怎麽樣，就是小璐所在那所公立初中。
兩個女生年紀相仿，家又住得很近，在學校又同是被排擠的邊緣人，自然而然地就親近起來，經常一起放學回家，偶爾還會一起逛街，去彼此家裏做作業之類的。
有一個周末，朱珠說她爸媽都要上班，都不在家，叫小璐去她家一起做作業，玩耍。
小璐就去了，然後就像今天這樣，朱珠給她喝了一杯飲料，小璐喝完後就昏迷了過去。
等她醒來，發現自己渾身赤果地躺在沙發上，身上只蓋了一件毛毯，老王就坐在沙發旁，笑瞇瞇地看著她。而她的好朋友朱珠站在一旁愧疚得不敢看她。
欣賞夠了她瑟瑟發抖的恐懼模樣，老王拿起手機屏幕在她面前晃了晃，笑得非常邪惡：“漂亮吧？”
小璐才發現，那上面都是自己的果照，大尺度，三點全露的那種，甚至還有些不堪入目的行為。
那一刻，小璐覺得天都塌下來了，嚇得躲在毛毯裏嗚嗚嗚地哭了起來。
借著這些照片，老王開始威脅控制小璐，先是問小璐要了她家的鑰匙，配了一把，經常趁著她媽不在的時候上來猥.褻她，尺度越來越大，一步一步地突破小璐的底線。
小璐怕極了，又不敢反抗，更不敢告訴師長，只能自己默默忍受。
直到上周，老王看到水柔柔半夜坐男孩子的機車回來，又盯上了水柔柔，讓她刻意接近水柔柔，找機會下藥，重新覆制在朱珠家做的一切。
小璐不想害水柔柔，又不敢明著反抗老王，只能偷偷打碎水杯，能拖一時是一時。
聽完事情的前因後果，水柔柔安慰地拍了拍小璐的手。
小璐見她態度沒變，有些詫異，吞吞吐吐地問道：“柔柔姐，你不怪我嗎？”
“怪你什麽？怪你差點拖我下水？這不是你的錯，你也是受害者，而且你不也在最後關頭打翻了水杯嗎？”水柔柔輕聲安撫她，“你不要想太多，這都不是你的錯，要錯也是老王八的錯！”
“嗯。”小璐重重地點了點頭。
水柔柔朝她笑了笑，開始理重點：“朱珠，你，我，都住在裕深巷子，年齡不大，家庭貧困無依，大人早出晚歸忙於生計沒有太多的精力和時間管我們，我們三個又都是內向膽小怯弱面子薄的女孩子。看來他下手的對象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，所以才會這麽久都沒傳出一點風聲，大家都還當他是巷子裏那個老實無能的老王，沒有一點防備。”
經水柔柔這麽一提，小璐也發現了，她崇拜地看著水柔柔說：“柔柔姐，你懂得真多。”
“因為我比你大啊，再過幾個月我就17歲了。”水柔柔笑了笑，又問，“我看他這個套路用得很熟練啊，你知不知道，除了朱珠，是否還有其他女孩子遭了他的毒手？”
小璐搖頭：“我不知道。自從一個多月前，在朱珠家發生那件事後，我跟朱珠就再也沒來往了，也不知道她是怎麽中招的。”
見水柔柔一臉深色，小璐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說：“柔柔姐，要不我問問朱珠？”
“先不要。”水柔柔搖頭，她信不過朱珠，“王八蛋這行為有點怪異。若只是貪花好色，他盯上一個女孩子就行了，但先是朱珠，然後是你，接著是我，動手動腳一步步地突破女孩子們能接受的尺度，但又沒真正地占有女孩子，我總覺得他的目的不光是占便宜這麽簡單。”
畢竟招惹的女孩子越多，他暴露的可能性就越高。
聽她這麽一說，小璐也想起來了，激動地說：“對，他最近老是給我灌輸女孩子只要豁得出去，就能躺著輕輕松松賺錢，說什麽兩腿一張，一晚上能掙好幾百，頂得上我媽幹好幾天。還總是羞辱我，說我反正已經不幹凈了，以後還不是要給人睡的，與其，與其以後白白給人睡了，不然換點實實在在的東西……”
說到後面，小璐臉都羞紅了，聲音也低了下去，那些話真是太難聽，太無恥了。
她的說辭無疑證明了水柔柔的猜測，這個老王八蛋確實很不對勁。
水柔柔握緊小璐的手捏了捏：“除了那些照片，他還握有你的其他把柄嗎？”
小璐搖頭，就照片已經讓她終日惶惶不安，生不如死了，要還有其他，她會崩潰的。
小璐看著水柔柔神色變幻的臉，有些不安，低聲問：“柔柔姐，你是打算報警嗎？”
水柔柔扭頭看了她黑漆漆眼睛裏的害怕，輕輕拍了拍她的手：“你想報警嗎？”
小璐有點茫然，她還只是個14的孩子，社會經驗不豐富，但從小學校、老師和社會灌輸給她的一個觀念她還是知道的，有事找警察。
她也曾去派出所外徘徊過兩次，但始終鼓不起勇氣進去，因為她怕這件事暴露在陽光下，親人、朋友、同學都會看到她最不堪的一面，對她指指點點。
看著小璐眼睛裏升起水霧，水柔柔就知道，她很害怕不敢報警。而老王八蛋也正是利用小姑娘這種畏懼心理，進而威脅控制她們的。
“咱們不報警，猥.褻罪最高也就判十年，十年後他出來才五六十歲，活蹦亂跳的，豈不是太便宜他了。”水柔柔恨恨地說。
更重要的是，水柔柔擔心老王八蛋出來後，會再度找上這些姑娘敲詐勒索，給她們帶來二次傷害。因為從牢房裏出來，他年紀大了，老婆孩子又不認他了，他會比現在過得更不如意十倍，到時候光腳的不怕穿鞋的，他什麽事幹不出來？
對付這種老王八，要麽不動，要麽就要想辦法將他按死，以絕後患。
聽水柔柔說不報警，小璐松了口氣，有些不確定地說：“那咱們怎麽辦呢？”
“咱們先想辦法把照片給銷毀了，這樣他就沒了威脅你的東西。”水柔柔詳細地問道，“你們的照片，他放在哪裏，你知道嗎？”
小璐抿唇：“他洗了幾張出來，上次還拿過來威脅我。另外，照片都是用手機拍的，他手機上肯定有。哦，對了，有次恐嚇我的時候，他提過，他在網盤上還備了份，不怕丟。”
洗出來的照片簡單，找到燒了就是。王八蛋有家有口，房子又小，一家三口住在一塊兒，沒有**可言，為了不讓家裏人發現，他應該不敢把照片藏在家裏，很可能是隨身攜帶，或者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，手機裏的也好搞定，想辦法弄到他的手機刪了或者把手機銷毀就是。麻煩的是網絡賬戶上的備份照片，即便拿到他的手機，沒有賬號密碼也沒法登錄上去，刪掉這些照片。
如果不將這些照片全部銷毀掉，以後這些照片將成為小璐人生中的一顆不定時炸.彈，隨時都可能跳出來毀了她平靜的生活。
所以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。
“這事我來想辦法，你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就行了。”水柔柔看時間不早，站了起來，“對了，剛才那藥，你還有嗎？”
“還有，我只放了他說的一半的量，柔柔姐，你要嗎？”小璐問道。她本來就不情願當老王手裏助紂為虐的幫兇，所以下藥的時候也只下了一半。
水柔柔點頭：“給我吧，回頭我看能不能找個地方化驗化驗，這究竟是什麽玩意，也算個證據，留著以防萬一。”
小璐把藥拿了出來，水柔柔掏出一個塑料袋，把藥米分連帶包著的白紙一塊兒裝進去，封好，放回了口袋裏。然後對小璐說：“這兩天你小心點，如果他再來找你，悄悄給我發信息，我想辦法把他弄走。”
“嗯，柔柔姐，你也小心點。”小璐把她送了出去。
***
回到家後，水柔柔思考了半天，寫寫畫畫，把方方面面都考慮了進去，制定了一個相對周密的計劃，先是要把照片都銷毀了，然後再弄死那個王八蛋。
第一步，找一個技術好能黑賬戶的黑客，第二步，想辦法把王八蛋的手機弄到手，先將這手機上和網絡上備份的照片都銷毀了。
第三步，借個路人的手機給朱珠發短信，告訴她照片都被銷毀了。這樣一來，朱珠肯定不會再忍受王八蛋的騷擾和威脅，王八蛋要重新控制朱珠，那就得證明他還有她們的照片。到時候只要盯緊了他，就能知道他把洗出來的照片放到哪兒了。
後面兩條，水柔柔自己都能想辦法辦到，獨獨第一條，她辦不到。雖然學校開了計算機的課程，但水柔柔也只會一些簡單的操作，黑賬號，再苦學一年恐怕都辦不到。
技術好，又能信任的黑客上哪兒找去呢？
水柔柔托腮陷入了沈思。
她才十六歲，根本不認識這方面的人，倒是可以到網上去找找，可又怕碰到那種心術不正的，別趕跑了老虎又引來狼。
要是現實中有認識的黑客就好了。
忽地，她的手機響了起來。
水柔柔拿起來一看，本地陌生號碼，十有**又是洛嘉銘。水柔柔不想接，正想把電話掛掉，忽然想到，洛嘉銘這小子認識的人比她多了，說不定認識有技術特別好的。
“柔柔……”洛嘉銘簡直有點受寵若驚，他都沒抱希望了，沒想到竟然接了，該不會是手滑點錯了吧？
水柔柔聽到電話裏傳來的嘈音，估計洛嘉銘還在外面逍遙，索性長話短說：“洛嘉銘，你是否認識能黑進他人社交賬戶的技術達人？我想有償請對方幫個忙，如果有認識的，麻煩你幫忙搭個線。”
洛嘉銘說：“有倒是，不過柔柔，你要做什麽？”
“放心，不是壞事，你能把對方的聯系方式給我嗎？”水柔柔又問。
洛嘉銘答應了，但前提是要加水柔柔的微信，說好方便給她推薦對方。
一聽就是借口，但加就加，加了也一樣可以不回他的信息。
等加上微信後，洛嘉銘很識趣，沒有啰嗦，很快就幫水柔柔推薦了對方的微信。
水柔柔點了添加好友，估計是洛嘉銘已經事先跟對方說清楚了，很快就通過了。
這個人微信上的名字只有簡單的一個繁體字“衛 ”，背景是一座潔白巍峨的雪山，點進朋友圈，也是一片空白，不知道是沒發過信息，還是屏蔽了，水柔柔估摸著是後者。
從微信也看不出對方是什麽人。
水柔柔問洛嘉銘：這個人，你現實中認識嗎？可靠嗎？
洛嘉銘的回覆很簡單：認識，很可靠。
好吧，是現實中認識的人就好，暫且相信這小子。
水柔柔先跟對方打了聲招呼，然後簡單地把事情交代了一遍，並表明了自己願意付相應酬勞。
過了一會兒，對方回覆她的信息了。
衛 ：可以，你拿到手機，把賬號發給我，至於酬勞，我會找洛嘉銘。
見他說出了洛嘉銘的真名，水柔柔提起的心總算放下了，現實中認識的人就好。回頭她再把錢給洛嘉銘就是。
水柔柔：好的，謝謝你！
周五回家光顧著小璐的事了，等周六早上，水柔柔起來幫羅秀英賣餅才知道，老王那王八蛋竟然獅子大張口，將小儲物室的租金由一百漲到了一千。
早餐的車子太笨重，又沒有電梯，羅秀英不可能搬回家，只能在一樓租個別人沒什麽用處的小儲物室安置。老王家的儲物室是離巷子口最近最方便的，又恰好在水柔柔家樓下，非常方便。
但他要價太離譜，羅秀英考慮了很久，最後在巷子中央另外找了一戶人家租了個儲物間，只是這樣一來，每天她都要拿著在家裏準備好的材料走好幾百米遠。拎著幾十斤的材料，下樓，走幾百米，對七十多歲的老人來說也是一項不輕的負擔。
水柔柔心疼羅秀英，對王八蛋的趁火打劫恨得牙癢癢的，不過這倒是給了她一個自然而然接近老王又不會引起他懷疑的機會。
等賣完了早餐，她就故意氣呼呼地跑去找老王的麻煩。
老王自從下崗後，開始還認認真真地找過幾份工作幹，但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買了新房子，搬出了裕深巷子，過上了好日子，他家卻一如既往地窮，他心裏漸漸不平衡起來。
最近這一兩年就到處打打零工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，時不時地窩在家裏睡大覺，又或者流連麻將館、棋牌屋，反正是不務正業。
他老婆為此沒少跟他吵架，但他就是沒有任何的改變。
水柔柔找到他的時候，他正坐在麻將桌旁，一手捏著麻將，一手夾著香煙，吞雲吐霧，好不快活！
這王八蛋！在心裏罵了一句，水柔柔板著臉，兇巴巴地跑過去，杵在他面前，憤怒地說：“街坊鄰居，大家評評理，一樓那個儲物間，沒窗戶，又不向陽，陰暗潮濕，面積又小，你們說說，老王問我奶奶要一千塊的租金，合理嗎？”
隔壁桌跟老王不對付的一個男人捏著麻將，扭頭嘲諷地看著老王：“真是窮瘋了吧？咱們這地方，一室一廳也租不了一千，一個破儲物間，連張床都擺不下，要一千，臉比水桶都大吧？分明是欺負別人孤兒寡母的，賺這樣的黑心錢，是要不得好死的。”
老王臉都氣綠了，瞪了男人一眼：“姓房的，老子的房子，老子愛租多少是老子的事，關你屁事。”
說完，又斜了水柔柔一眼：“你要嫌貴，可以去租便宜的，又沒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，強迫你租。”
他漲價，不是為了錢，因為他知道羅秀英付不起一千塊的租金。他不過是為了刁難水柔柔祖孫，為他的下一步做計劃而已，先打一棍子，再給顆糖，半強迫半誘惑，才能將人馴得服服帖帖的。
但他沒想到水柔柔平時看起來不聲不響，性子平和軟弱好說話，今天竟會一個人跑到麻將館來鬧，害得他在這麽多人面前丟了臉。
隱晦地打量了一眼水柔柔因為氣憤緋紅的臉。他眼底滑過一抹厲色，好個水柔柔，明天就有你好受的，他等著她跪在面前求饒。
水柔柔沒錯過他眼底一閃而逝的陰狠。
這個老不修的，還在打她的主意呢！
水柔柔一半是裝的，一半是故意的：“不租就不租，除了我們家，誰租你這那破房子，你等著空著生黴養蟑螂後悔去吧！”
姓房的男人聽了，哈哈大笑說：“對啊，柔柔家不租，你連一百塊都撈不著，老王，你虧大了。要是後悔，現在跟柔柔說說好話，咱們也幫忙勸勸柔柔，說不定待會兒她奶奶回心轉意就又租你的房子了。一百塊錢雖然少了點，但好歹夠你半個月的煙錢啊，也免得你老找人蹭煙不還了。”
水柔柔簡直想給這個大叔鼓掌。
說得太好了，羞辱死這個老王八。
老王被水柔柔和老房這一唱一和擠兌得臉色鐵青，看著周圍人看笑話的奚落眼神，他顏面無存，也不好意思再繼續呆在這兒了。
“不打了，你們另外找個人吧。”老王掏出錢包結賬，上一局剛結束，麻將機剛砌好麻將，這一局還沒開始，他要走也說得過去。
跟他坐在同一張桌子的其餘三名玩家，連忙勸他：“哎，老王別走啊，再玩一會兒嘛！”多輸點錢給他們，難得碰到個手氣這麽邪門的。
老王今天運氣非常不好，老點炮，一直輸，現在又遇到水柔柔來找茬，更是晦氣。賭博的人大多比較迷信，老王覺得今天沒賭運，老輸錢，更不肯再賭了。
拒絕了三人的挽留，他推開椅子就要起來。
站在他旁邊的水柔柔眼疾手快，靠在椅子腿旁邊的腳尖往前一踹。
啪地一聲，椅子腿斷了，往後傾斜，老王毫無防備，跟著摔了下去，因為椅子後面缺了一條腿的緣故，他整個人也跟著往後仰，撲通一聲，屁股著地，摔了個四腳朝天。姿勢非常滑稽，雙手、雙腳向上，不停地揮，想抓住什麽東西穩住自己的身體，以免腦袋也摔到地上。
“哈哈哈，老王，我就說吧，幹多了缺德事，會遭報應的，你看，報應這麽快就來了。你啊，以後少幹點沒良心的事吧，免得哪天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，要收了你！”老房樂呵呵地落井下石。
水柔柔雙眸大睜，似乎也是被嚇到了，過了兩秒，她反應過來，趕緊蹲下身，一臉著急地問：“老王，老王，你沒事吧？”
老王摔得不輕，屁股著地，下面的木椅也被壓壞了，斷裂的木板中間有縫，夾住了他屁股上的肉，生疼生疼的，那地方又敏感，他不好意思說。
可太痛了，好像還有木刺紮進了他的屁股裏，痛得他冷汗直冒，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。
他看著蹲在他面前，一個勁兒嚷嚷著“老王你怎麽了，你沒事吧，看起來好像很嚴重”的水柔柔，很想嘆氣，這小丫頭片子，光嘴巴上著急有什麽用，拉他一把啊，真是沒眼見力。
水柔柔離得最近，感官又極度靈敏，聽到了尖銳的木頭紮破布帛的聲音，早猜到了老王這一摔，傷得不輕。
她是故意蹲在這裏，站著位置不作為的。地方就這麽大，老王正好坐在角落裏，兩面靠墻，一面是麻將機，一面蹲了水柔柔，別人想扶他起來，也得水柔柔先讓開再行。
水柔柔堵在這兒，時間拖得越久，老王吃的苦頭就越多。
看著他痛苦得臉皺成一團的模樣，水柔柔在心裏幸災樂禍地想，別不止紮了屁股，還把第三條腿也給他紮斷了吧？那送進醫院就有得樂了，臉丟到姥姥家。要真這樣也是功德一樁，除了禍根，也免得這老不修的東西出來禍害小姑娘。
老王開始還強撐著，但屁股下面越來越痛，他伸手摸了一把，竟摸到了熱乎乎的血，嚇得他尖叫起來：“救命呀，救命啊……”
水柔柔似乎也被他嚇得腿軟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，臉色發白。
旁邊的人見了，忙說：“柔柔，你快讓開，老王受傷了，咱們得送他去醫院！”
水柔柔雙手撐在地上，都快哭出來了，嬌嬌軟軟地說：“我……我沒有力氣，我暈血，看到血就害怕，爬不起來。”
老房說：“肯定是被嚇壞了唄。現在的小姑娘哪見過這麽多血。”
大家七嘴八舌，還是麻將館的老板過來，伸手扶起了水柔柔，把她帶出人群，這才組織人手，把老王擡了出來。
等呻.吟個不停的老王被擡出來，大家這才發現，他的屁股上紮了一片染滿了鮮血的木頭。
“傷得這麽重，叫救護車吧？”大家七嘴八舌地商量。
“給他老婆打電話吧！”
……
七嘴八舌，最後還是麻將館的老板打了120。等救護車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了，老王痛得幾乎快暈過去了，自然也就沒發現，自己的東西丟了。
水柔柔混在人群中，看到老王的慘狀，微不可見地勾起了唇，活該，這才剛開始呢！
她摸了摸剛才趁亂從老王口袋裏順走的手機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地方，出了裕深巷子，找了一家手機維修店，讓小哥幫忙破了手機密碼，打開了老王的手機。
別看老王四五十歲了，但卻新潮得很，手裏上不但有主流的社交軟件，視頻軟件等，而且還有探探、陌陌之類的約.炮神器，果然是個老不修。
鄙夷地撇了撇嘴，水柔柔發現社交軟件都是自動登錄，先略過，打開了瀏覽器，找到歷史記錄，一頁又一頁的翻，還真讓水柔柔找到了。
這家夥在三天前瀏覽過網盤，水柔柔點了進去，上面有賬號，但沒有密碼。
她馬上拿出照片，把賬號拍了下來，發給了洛嘉銘介紹來的那個黑客。
衛：好的，請稍等！
在等待的功夫，水柔柔又打開了老王的社交軟件，以免有漏網之魚。先是QQ，打開進去後，水柔柔發現裏面有一個私密相冊，本以為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，但打開後她才發現，裏面都是一些穿著暴露，露出深深事業線，長相甜美的女人。
這些人美得很不真實，而且有些還有點眼熟，像是網絡上那種跳出來的廣告，水柔柔懷疑，這是老王從網上下載的照片。
這老家夥，下載照片藏空間裏幹什麽？
她退出了相冊，回到聊天記錄那裏，發現老王謹慎得很，Q.Q聊天記錄都清除掉了，她找了一圈並沒有找到有用的信息。
於是只好退出Q.Q，打開了微信，微信上的聊天記錄也很正常，置頂的是他老婆和兒子，下面的很多是牌友，看起來沒什麽不正常的。
但水柔柔沒找到朱珠，也沒找到小璐。而小璐說過，他經常跟她發信息，有時候很露骨，很不堪入目，簡直是言語上的騷擾。
想來想去，只有一個答案，那就是他把照片給刪了。
好個狡猾的老王八！
水柔柔暗罵。
就在這時，她的手機響了起來，衛回了她的信息。
衛：密碼已經破解了，不過我建議你做報警處理，這件事沒你想的那麽簡單，不是你一個中學生該摻和的！
說罷，下一條，他發了一張截圖信息過來。
上面赫然是老王跟朱珠的微信聊天記錄，上面清晰地顯示著一行黃色的文字“轉賬給你200元”，而且不止一條，一個頁面連續三條都是。
但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，因為雙方是發的錄音。
這個沒工作，窮得叮當響的老王八竟然會轉賬給朱珠！水柔柔吃驚極了，連忙對衛說：麻煩你把他的網盤密碼發給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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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甜快嚇哭了，顫巍巍道：“你不搶舅舅公司……勉強還能做朋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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